2008年3月28日星期五

我在象牙塔的日子:图书馆(下)

清华大学老图书馆正面

清华图书馆是书的迷宫,我花了5年时间去探索,套用一个CS的术语,直到毕业我也没能将其“遍历”。

大一去的是普阅和常用书阅览室。普阅是大家上自习的地方,并没有书可以借阅,因为环境好,暖气足,是“军家必争之地”。我在校那时(1995-2000)老馆新馆都有普阅,后来普阅就只剩老馆了。常用书阅览室有数学物理等基础学科的常用参考书,所以成为大一新生最经常光顾的地方。到了大二大三,开始专业课,那么就要往新馆二层的科技图书借阅室跑了。淘了不少的宝,比较得意的是J D Ullman的形式语言和自动机,翻译的还算准确,就是太生硬,英文长句常常直译,我硬是啃下来了,对我后来GRE Sub拿高分起了很大帮助。

上大学自然不能光是念课内书,咱们理工的也要提高人文素质。中文社科阅览室是个好去处。隔壁的开始啃黑格尔,对门的看源氏物语,可惜我对哲学不太感冒,对电影理论还有点兴趣,于是把社科阅览室里关于电影的书翻了个遍,本来就不太多。英语一直是我的favorite subject,可惜这里可不是中学图书馆,书太多了,到毕业还有几个架子没好好光顾过。

说到英语,清华图书馆的外文资源十分丰富。中文社科阅览室收藏的是国内出版的英语读物,原版的外文书籍在新馆大厅,闭架借阅。新馆大厅是个天井,很宽敞,有四层高。自然光从顶上照下来的感觉很好。在这里借了不少书,惭愧的是大都是还没看完,就被催还了,毕竟看英文速度慢。还有一个外国教材中心,开架但不外借。我是到高年级做research时开始光顾那里的,看一些计算机网络的教材。

那时的老馆一层有个音像室,有不少英文磁带(口语听力教材,歌曲啥的)可以翻录。在那我颇花费了不少银子,还好收获也不小。除此之外,老馆三层有个外文杂志(非学术性)阅览室,顺着螺旋的台阶上去就是。杂志有Scientific American,National Geographic等,是备战GRE的绝好读物。因为是老馆,阅览室处处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,桌椅也是,深色沉重,上面的漆颇有些刮痕了。老式的拱形的窗户一角是爬山虎的倩影,阳光将它斑驳的身姿映在木头地板上。

后来在师兄Huimin的指导下开始做research了,我开始奔波于外文过刊阅览室和复印室之间。IEEE/ACM的TON和JSAC都是每期必看的杂志。很喜欢外文过刊阅览室的环境,人通常不多,座位宽敞,记得每个座位前都有盏嵌在架子里的日光灯,直接照亮面前的台面,没有一丝漏光晃人眼难过,设计很是科学。中文过刊阅览室也去,也不能只参考洋文献嘛。还有就是信息服务中心,用很原始的类似telnet的界面查询EI和SCI文献,后来来了美国发现美国学校里没人理会这个,不知国内崇尚EI/SCI到底是不是误导。

除了学习,有时也可以在图书馆里小憩一下。老馆的报刊阅览室有五花八门的杂志,从军事到电影,从文艺到体育。我更喜欢的是新馆四层的录像室。两人一台录像机,两个耳机,蒙在脑袋上就沉醉在电影故事里。在那里我被猎鹿人的吉他配乐所打动,我被勇敢的心的自由呐喊所震撼。我列了一个我毕业前要看完的所有电影的清单,后来也找不着了,总之是看了很多电影。

毕业了,在图书馆前和校领导匆匆拍了个照。仔细想来,还有古籍阅览室我是一步也没有踏进。侧头东望,老馆前的那个老杏树正在郁郁葱葱,我知道秋天就要来了,它就将换上一身金装,在秋风中抖落片片金黄,打在树下不知所措的又一批学子的脸上...

附:

文人对清华图书馆的记忆

2008年3月27日星期四

我在象牙塔的日子:图书馆(上)

我和图书馆的交道从中学开始。图书馆在教学楼顶楼,参考书分为大众用书和教师专用两类。大众书籍在外室,学生自己做管理员。房间里摆了一圈书架,管理员在书架那头,借书的在这边。书用一道道玻璃板挡着,从外面看得见书脊,但是拿不到书;管理员拿得到书,但看不见书名。每两道玻璃板之间留一条缝,伸进手指把书向外顶,管理员再把书抽出来,不失为一个聪明的设计。那里的图书除了课程参考书以外,还有不少文学作品,什么《静静的顿河》啦,很热门。可惜我对长篇文学作品一向不感冒,除了看看《羊脂球》和欧亨利的短篇小说外,就是看看倪匡的科幻小说。现在被老婆嘲笑没文化,唉。

那时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同学可以办特别借书证,限量借阅教师专用书。进到里屋,找管理员老师,扣下借书证,换上两块借书板,就可以绕过铁门,进入最后几间藏书室自选借书。这个借书板本来是方便你记住图书摆放的位置的,我偷懒不用。那时最兴趣的就是英语参考书了,几乎把所有的英语藏书翻了个遍。我学英语的方法就是不考虑是否和中学英语挂钩,只要是好的英语书籍,通吃,什么Reader's Digest,漫画英语,托福英语,英语习语...也不知此法效率如何,不过好像语感还是上了一个层次。那时比较得意的发现之一是牛津的Pracitical English Usage,还有就是原版的Reader's Digest。其实那时我看RD还比较吃力,自己词汇量太小了。书末的借书人只有学校唯一的特技英语教书,G老师。能在他老下面写上自己的名字,也可以满足我那小小的虚荣心了。但没能总是做到去伪存真,一次借了本国外物理书的译本,很老了,居然还在说“以太”,我还真接受了这个理论,直到后来发现它早过时了!

中学图书馆好是好,只是它的计算机藏书寥寥无几。我开始福建省图书馆的淘宝生涯。那时的省图没有计算机检索,还在用老式的卡片检索。先找类别,然后一张卡片一张卡片的翻。因为不能入库翻书,只能靠摘要出版社来判断书的优劣。有时叫了好几本,一本都看不上眼,让我很是不好意思。不过还是淘到了一些精品。比如经典的Algorithms + Data Structures = Programs的中译本。这些经历让我慢慢培养起“书感”,可以在很少信息情况下对书作出猜测,或是通过很快的翻阅来判断一本书是否称心如意。此外,邮购也是一个途径。没办法,那时的计算机太有限了。记得向国防科大,清华和北大出版社都办过邮购,比如《人工智能及其应用》和严蔚敏的《数据结构》,伴我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