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年7月21日星期五

微软的故事:新员工的考验

刚进微软三个星期时,被同事拉去参加Windows部门两周一次的大会。去了才知道同事一路的坏笑是怎么回事。Windows部门有一项传统,每次大会新员工都要排队经历Brian Valentine(Windows的大老板)的问话。通常问话很简单,每人三个问题,你叫什么名字,你从哪来,你的工作是什么。但他时不时的总要挑几个人刁难一下。Brian块头大,是微软冰球队的守门员。他总是站在一个台子上,拿着麦克居高临下,嗓门又大,对没见过大世面的一些新员工来说是有点吓人。
 
到了那就被大家推上去了。轮到我了,问了头两个问题,他开始发挥。
“你进公司多久了?”
“三星期”
“三星期?”是狼发现猎物的神情,台下的人知道他要开始刁难人了,有人开始乐。“你上次大会为什么没来?”
“我...”我开始发慌。“我不知道有这个会。”
“谁是你的老板?他难道没告诉你有关这个会吗?”底下笑得更欢了。
我开始流汗。我不知该不该“出卖”我的老板。“说吧,他可是你的老板的老板的老板。”有人怂恿我。
“我老板是某某某。”我缴械投降了。
“叫你老板下个星期到这来排队。”台下大家乐得不行了。
“是。”我也不知是怎么溜下台的。
 
后来我还是没和我老板说这事。叫他和新员工一起排队问话?No way. 但这事后来一直被大家拿来做笑柄。他们不时问我,“你叫你老板去见Brian了吗?”咳。

2006年6月5日星期一

记我的外公

我的外公生前照片

外公去世了,听到这个消息,心情有些沉重。

我和外公并不很亲近,因为我从来没有和他一起生活过,只是每到过年过节或是暑假时和母亲回她娘家走走。即便如此,每次也难得见上外公几面,因为他是逍遥派,每天出去打麻将或是打理他的地麦,不常在家,只有外婆总在家里忙里忙外。所以我记忆中关于外公的故事并不多。

外公是一个说话不多的人,若是有话,则通常都是点到要处。加上我上学后就把家乡话给扔掉了,所以和外公基本无法沟通,只能叫他一声外公,剩下的由母亲来翻译。

外公外婆其实是母亲的养父母,血缘上没有关系。舅舅也是领养的,但是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,家里还有我的表弟和表姐。外公很疼爱表弟。记得有一次我和表弟一块捅蜜蜂窝,表弟被蜇了一下,屁股上肿了一块,疼得哇哇直叫。我记得少年科学画报上说到蜂蜜可以止蜂蜇之痛(后来才发现记错了,是减轻烧伤之痛),瞎折腾了一通,不管用。外公回来了,很心疼,用刀细心的把蜂刺给挖出来,很快就消肿了。

外公的工作是负责村里的水闸。河通江,涨潮退潮要相应的落闸起闸。有时下暴雨需要半夜起来应急。没电的时候需要手动把闸摇上去,可是个力气活,通常我舅舅会帮忙。后来外公年纪大了,可他还是要坚持干这个活。有一次摔了一跤,跌得不轻,歇了好几天才好,后来才渐渐不做了。除了水闸,外公还种地麦,就在村里的义序山上,秋天地麦干了做成扫把卖。其实卖不了几个子,大家不理解,可外公做的很勤快,三天两头的往山上跑。

我现存的外公的照片只有一张,是我给他拍的。那次他带我和母亲到江边玩,我给他们拍了好几张。我那竞赛奖的便宜相机的效果居然还不错。我挑了张外公的相片作为纪念,现在还在我的相簿里。母亲说外公年轻时是个美男子,我相信,那张相片就能看出来。这两年外公病了几次,人非常消瘦,去世前不久母亲替他最后一次拍了照,问我要不要。我说不要,因为我知道我看了会难过,我已经有他的一张照片了,就让它留在我的记忆中吧。

唯一的一次和外公出门是我去厦门考托福时。那次北京报满,我只好去厦门考。母亲想陪我,顺便想带外公出去见见世面,便把他带到厦门来了。厦门城市的环保真是不错,母亲特地交待外公不要随地吐痰和扔东西。在乡下谁讲究这个,可到了厦门外公还真就没犯过一次。他喜欢吃龙眼,口袋里装了不少,边走边啃,可是一个龙眼壳都没丢。我和母亲还纳闷呢,难道把壳吃进去了不成,核呢?只见走近一个垃圾箱,外公变魔术似的从兜里翻出那些碎屑,一块扔了进去。原来他每次拿新的龙眼时都把上一个的碎屑给换进了口袋。我们住在厦大,每天起床就发现外公不见了,原来他天刚亮就一个人跑上普陀山了,那时还没开始卖门票。后来母亲看他玩兴很足,身体硬朗,干脆就带他上北京了。结果在北京外公大病一场,还好母亲是学医的。其时外公已经很大年纪了,母亲说是最后一次带他出远门了。结果后来我出国从上海出关,母亲又把外公带到上海玩了一通。那可真的是最后一次了。外公在乡下住了一辈子,能到京城和大上海转了一圈,也是福分了。不知不爱说话的他是否在老人馆介绍了一番。

外公是一个很传统的人。他的母亲葬在老家义序的义序山上,老一辈人都葬在那里。外婆先他而去,也葬在那里。他很早就说,他也要埋在那里。外公本来身体一向很好,外婆去世后他一直不开心。他又是不爱沟通的人,心情苦闷,后来身体便渐渐走下坡路。外公去世了,葬在义序山,和他的家人在一起,和他的地麦在一起。他的外孙,将知道的关于他为数不多的故事写下来,在这信息时代放在博客上,作为对他的纪念,不知会不会有人读到这个平凡老人的一点生平,不知外公在九泉之下对此会不会有什么话要说。

2006年5月13日星期六

生活的发现

Bleeding Heart
Image by Younggeun KIm from Pixabay
 

邻居是对年轻的印度小两口。一次聊起,让我们把院子植物的照片分享给他们看,并对我们的Bleeding Heart十分感兴趣,写email大加赞赏了番,询问那里可以买到。我便详实写了回信。
 
某日散步,看见他们家的先生在院子里干活,上前攀谈,并在他院子里转了圈。一眼看见他们家前门灌木下赫然鲜艳盛开着一株Bleeding Heart,开得比我家的还好。偶大奇。次日问他的夫人,"So you have a Bleeding Heart too. Why were you asking about mine?" 她有点尴尬的说“Really? We did not notice it. Where is it?”
 
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东西,譬如这一草一木,林间的鸟鸣,晴朗夜里的星空,清晨屋檐下挂着露珠的蜘蛛网,公园里相伴而行的老夫老妻,过路人的一个微笑,远处传来的琴声,跑完马拉松全程的最后一位选手...一切一切,就看你能不能发现,会不会留心。

2006年2月2日星期四

记清华的校园歌手们(1995-2000)

 


今年的春晚上,看到了缪杰和卢庚戌的水木年华组合。没想到当年校园歌手竟然能走上中国最高级别的演出。缪杰的声音还是那么高亢,在春晚上并不比专业歌手逊色多少。

 

我进校时,卢庚戌刚走。人走了,一曲《蝴蝶花》却被一直传唱下去。(在OSU时还有人向我要了它的谱,不知现在已经流传到哪了?)当时学校里最出名的校园歌手是李健缪杰组合。李健很有才华,既能写曲嗓子又好。还记得他写的《四月》很有味道,有点日本歌曲的风格。缪杰的和声是天衣无缝,总是在后面恰如其分的衬托着,若有若无,他缥缈的假声和李健形成很好的互补,就象Simon and Garfunkel一样。听说他们在合唱团里,由于声音太突出了,常被指挥点名,要他们放低点声音。

 

他们的演出我听了好几次,最难忘的就是他们的告别演出了。两个人就可以撑起一整个晚上的演出,快赶上歌星了。他们的配曲也很精彩,善于应用民族乐器,比如笛子,甚至还有平时不怎么听到的葫芦丝。告别演出观众热烈异常,两人也非常投入,唱到最后两人的嗓子都不行了。最后他们飙了首Air Supply的Without You,硬是把高音顶上去了。那个晚上也有些客串的,印象很深的是附近一个酒吧的主人钟立风。他唱了三首歌,都是自己写的。《再见了,最爱的人》我放在音乐推荐里了。和校园歌手常见的细腻不同,他是嗓音浑厚,直抒胸臆。

 

李健缪杰毕业了,李健直接开始了他的签约歌手生涯。缪杰进公司,穿白领坐办公桌,没过多久还是回到了他的真正乐园--音乐。可惜他们没有再次携手,听说是音乐理念不同,缪杰加入了卢庚戌的水木年华组合。

 

说起清华校园歌手,不能不提的是当时的才女吴虹飞──文艺女青年,弹吉他写歌,现在是“幸福大街”乐队的主唱。那时候她的曲子就和一般校园民谣的多愁善感不同,很具战斗力,走的是摇滚的路子。喜欢她的人不少,恨她的人也不少。校园歌手出名的还有霍光,记得他的电吉他玩得很溜。有一次,好像是他,来了一曲Eric Clapton当年拿Grammy大奖的Change the World,蓝调风味十足,把在座的外国留学生都给镇住了。

 

要说起俺们自动化系,名人也不少。我们有四大天王:鲁博、周兴、高鹏、沙新(名字若有出入请留言)。听说他们在水房洗衣服喜欢引颈高歌──大家说“四大天王又开水房演唱会了”。有次演出,民歌联唱,高鹏唱完后面周兴上去了,一位同学眼尖,说那不是高鹏刚才穿的演出服吗?周兴个子比高鹏小,不太合身,所以给认出来了。那时演出服不够,上面下来的下面换上是常有的事。我们系还有个小提琴十级的女生叫文静。一次她拉春天奏鸣曲,一袭白裙,果然人如其名。后来受她男朋友影响,加入了摇滚乐队,好像叫黑铁乐队吧。这下演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,拉的是陈美的狂热沸腾的曲子,连夹在琴上的小麦克都震飞了。

 

最后再提提《蝴蝶花》吧。这首曲子我听了N个不同版本的演绎,包括后来水木年华CD上的两个。我觉得CD上的版本精心处理,多了点商业味,反而失去了原来卢庚戌一把吉他自弹自唱的纯朴亲切。数起来,印象最深的要算是男低音哈达和两个女生的演绎了,这么多年了,就象那久久不衰的低音一样,一直在我记忆里挥之不去...

2006年1月18日星期三

我与吉他没有结束的故事

吉他弹唱的学生
我在OSU弹唱《白桦林》

还和平日一样的上网,无意间一个名字跃入眼帘──杨雪霏...是她。记得这个名字,是因为她是我知道的第一个吉他名人,甚至在知道John Williams之前。十多年前的吉他之友杂志上,有她和她的师妹王雅梦的照片。当时12岁的王雅梦在东京国际吉他比赛上夺冠,顿时成为媒体的焦点。然而不知为什么,我却记住了杨雪霏这个名字。信手在MSN Search里敲入她的名字,一些近照便显示在屏幕上,依稀能看出当年的样子,只是少了稚嫩,代之的是成熟和大师风范。再看看自己,那个当年在阳台上拨弄《桑塔露琪亚》的毛头少年已经不在,不由想起自己和吉他那没有结束的故事来...

 

高三时几个哥们保送,大家闲得没事干,于是商量学乐器玩。zero以前学过小提琴,郑欣喜欢萨克斯。我当时看到央视的那套古典吉他节目,好像叫古典吉他十讲,就是杨雪霏的老师陈志主讲的。记得节目片头是把古典吉他和玫瑰,背景音乐是那首著名的《爱的罗曼史》,一下子就把我迷住了。正好有人送了我一把红棉老吉他,于是就自己拨弄开了。一开始学的是罗曼史,绿袖子什么的,很快,夏天就过去了。

 

刚进清华,俺过得很是潇洒,不怎么上自习,接着练吉他。能弹些《月光》,《小罗曼史》等稍稍入门点的曲子了,有时候安静的时候一个人弹琴,倾听和弦的转换,情绪的起伏,竟然也能将自己感动。大一音乐课,我不知天高地厚,自告奋勇上去给大家介绍吉他,还放了《阿斯图里亚斯的传奇》的片断。郑欣也和我一堂课,他来了段萨克斯演奏舒伯特的《小夜曲》。没想到这么多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,我们两个福州老乡倒是活跃的很。那时班门弄斧的事还多了,军训联欢,俺和室友来了段吉他小提琴二重奏。其实哪里能算二重奏,编排就是我们俩瞎整的。倒是我的吉他弹唱《没有想法》似乎还给同学留下了点印象。四年后,David毕业时在我留言簿上提起那首歌,让我感动了很久。


一天,学校来了个叫周伟的人,要开吉他讲座,地点在研究生楼七层,没有电梯。周伟?没听说过,去看看吧。到的时候周老师已经来了一阵了,在灯光昏暗的角落做最后的练习。心里暗暗点头──敬业。主持人介绍说周老师是中国第一位鲁特琴家(鲁特琴是吉他的前身,巴洛克时期很流行)。这时周老师才从角落现出身来,穿的是演出的燕尾服,和研究生楼活动室的破落稍稍有点不相称,不过这至少又一次显出其的敬业。那时他刚从欧洲学习回来,正处在巅峰状态,自然是把我们给敬仰坏了。弹的曲目并不艰深,挑的都是些优美的曲子,以激发我们学习的兴趣,像《回忆》和《传奇》,还穿插了些有趣的故事和笑话。之后俺二话不说的就报了他的吉他班了,学费很便宜,看得出他是真想推广吉他,而不是以营利为目的。第二堂课,周老师一身牛仔T-shirt风风火火的就来了,对比上次的燕尾服,大家都暗暗想笑。俺急功近利,不喜弹练习曲,吉他班是一个很好的练基本功的好机会。可惜入门班很快就结束了。周老师留了个地址,我至今还记得,太有特色了──北京倒座庙一号。倒座庙是一个胡同,在人大旁。后来我替同学买吉他,就找上门去了。没进大院,先问门房,毕恭毕敬:“请问周老师怎么找?”“谁?哦,那个姓周的,往前左转...” 得,到这成了姓周的了。按着指示七拐八弯,最后找到了地下室──中国第一位鲁特琴家的办公室,不容易啊。周老师亲自帮我挑了把吉他。

 

大学里在我的带动下,宿舍里掀起了吉他热。鼎盛时期我们宿舍共有七把吉他,人均一把还多一个。小帕是练小提琴的,学起吉他来自然是熟门熟路,虽然指法很不规范,也能来段《水边的阿狄丽娜》。澳胞做事严谨,扎实练习基本功,把《绿袖子》弹得一丝不苟。David走民谣和摇滚的路子,吉他扫得震天响。我有时来点校园民谣,更多还是古典吉他,开始弹《拉利亚的祭典》。

 

1996年春节回家,向zero演示了两首吉他曲。zero大感兴趣,就把吉他借走了。作为交换,借给我他的小提琴。这一换,zero的大学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zero不像我,有很多放不开的东西,比如学业、英语、出国。大学里他轰轰烈烈的练了把吉他,轰轰烈烈的写了些程序,这点我一直很佩服。第二年春节,他已经能弹很多曲子了,再后来,《回忆》和《传奇》都不在话下了。好像最难弹到《魔笛》了吧。他后来来北京时我还陪他去找了次周伟老师,还是那个倒座庙一号!

 

大二时清华首次开民谣吉他课,需要面试。那天艺术楼的走廊上排满了人,光线不亮。突然队头一间屋子的门开了,灯光顿时洒满了走廊,一个很亮的光头探了出来。不记得老师的名字了,只记得那光头,很前卫的样子。考试很简单,听音跟唱和清唱一首歌。结果公布,板上有名,可惜和一门课重了,只好忍痛割爱。渐渐的,功课就忙起来了。为了出国留学,是要做很多牺牲的。学业不能误,英语要跟上,我又开始做research,写论文。吉他开始渐渐的积起了灰。大三练练停停,大四大五,就基本不弹了。只有天气好的时候,大家都出去了,安静的宿舍只剩下我一个,我会轻轻拭去吉他的灰,弹上一首《爱的罗曼史》,虽然听了无数遍,还是能将自己感动...

 

虽然没时间练琴,听吉他音乐和音乐会,这我倒是没拉下。在北京我印象最深的音乐会就是吉他大师John Williams的来华演出了。50元在二层最后一排买了个位子,和小帕拿出望远镜目睹大师的风采。大师的Smallman吉他却能将琴声洪亮清晰的送至跟前。那天弹的是《阿兰胡埃斯协奏曲》,大师水准,不容分说。陈佐湟棒下国家交响乐团的烘托,也是热烈非常。


最后一次见到周伟老师,是我大五吧,他在三教旁的茶馆做吉他讲座,还是燕尾服,金边眼镜,和我听过的老笑话,台下的听众依旧聚精会神,时而大笑,而屋外的我却已很久没碰吉他了。

 

留美心愿终于实现,我没忘记在行李里夹上几本吉他谱。五年多的光阴已经过去,始终没有能把吉他真正拾起来。学乐器真的是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,每天没有一个小时时间不行。在OSU时卡拉OK比赛,弹唱了首《白桦林》。一次在乐器店看到把Takamine吉他,音色非常之好,弹起《月光》来特别有感觉,第一次感到月光在自己琴下的有了呼吸。我没有买,因为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
 

之所以说这是个没有结束的故事,是因为我始终没有放弃吉他。下一次我拾起它,我将不再放下。即便是我50岁的时候,孩子已经长大成人,我还是要拿出吉他来,在自己家里来上段《爱的罗曼史》,让岁月就这样在乐曲声中浮现...


2005年12月31日星期六

A Very Long Engagement

 

A Very Long Engagement剧照
A Very Long Engagement剧照

冲着Jean-Pierre Jeunet看了Un long dimanche de fiançailles(A Very Long Engagement)。他导的Amélie是我的最爱,构思巧妙,浪漫至极,音乐摄影也都是上乘之作。这次的A Very Long Engagement从编剧到摄影到演员采用的都是原帮人马,我的期望自然不低。片子说的是女主角寻找在战争中生死未卜的未婚夫的故事。泥泞肮脏的战争环境自然没有Amelie的清新,但是浪漫的人是不会受它的影响的。片子一开始就是编剧Guillaume Laurant的一贯风格,女主人公旁白道来几位犯人的身世,细致到一些衣物的历史。要将一个寻人的故事展开到133分钟,这对编剧来说是一个考验。这次Guillaume走的是侦破小说的路子。很大篇幅用于主人公和她雇的侦探如何将错综复杂的碎片拼合起来。我感觉稍稍有点冲淡了主题,因为这毕竟不是一个侦破故事。总的来说,较Amelie少了点灵气和浪漫。幸好法国导演没有采用好莱坞式的结局坏了一锅粥。值得称道的是摄影。依然是导演的老搭档,凭Amelie拿下Academy Award的Bruno Delbonnel。和上次的红/绿基调不同,这次的基调是金黄色(战争场面除外),它洒遍了法国的乡间,觉得只有接近太阳的天堂才有这样绚丽的金黄色。特别是一个麦田的镜头,短短几秒,估计我这辈子也忘不了。这才知道为什么凡高这么热衷于欧洲的麦田。

2002年12月28日星期六

赌城-大峡谷-洛杉矶游记

千里之行始于足下

去拉斯韦加斯的飞机是晚上九点多钟的。千里之行始于Bellevue公寓附近的一个汽车站。虽然我们已经在网上查好了时刻表,但是鉴于上次搭汽车等错了站,我们提早二十分钟就到了。西雅图啥都好,就是冬天雨多,长夜漫漫。这不,才五点多就黑咕隆咚了。在车站站了一会,不免感到有些寒意。不过总比Columbus强。来美第一年的寒假,OSU的校车早就停了,可怜我夜里从系里走路回家,雪花那个飘,冻得我都找不到手了,结果第二天就病倒了。253路公车姗姗来迟,到了Bellevue市中心我们换上670直奔机场。美国人民对911的警惕似乎已经有点松懈,检查明显比以前快得多。

才在飞机上坐定,机长抱歉的告诉大家有一个轮子需要更换。这一换就是半个小时。飞机在夜空中隆隆的向目的地飞去,LP兴奋的指着窗外对我说,“快看快看,那是不是雪山?”我定睛望去,夜色下依稀有山的轮廓,顶上皑皑的大概就是雪了。可惜靠窗的座位让给了LP,我想看个真切又不太肯定。如果真的是雪山的话,那倒有可能是Mountain Rainer。两个小时后,天边出现了一片亮光,那莫非就是“不夜城”—我们的目的地吧。亮光一点一点的逼近,街道楼房渐渐明了。随着飞机的下降,真觉得所望之处都是灯火通明,一片光的世界从窗下一直延伸到天际。还没等我们讨论清楚哪条最亮的街道是著名的Strip大街,飞机降落在拉斯韦加斯机场。

我们的计划是在拉斯韦加斯住一个晚上,第二天出发去大峡谷。等我们租好车开到下榻的Riviera大饭店,已经是下半夜三点了。本来预计一点能住下,没想到飞机的晚点和Thrifty租车公司的慢动作竟然耽搁了两个小时。走进旅馆的房间,发现拉斯韦加斯的旅馆不是白吹的。40美元不到的套间就有一个起居室,一个宽敞的卧房,两个洗手间,一间大浴室,淋浴和泡浴还是分开的。King size的床就是舒服,一觉醒来已是十点钟,打开厚厚的窗帘,外面竟是晴空万里。只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大峡谷那边正是冰天雪地正等着我们。

风雪夜归人

我们带了三盒磁带作为路上听音乐以及开我的“个人演唱会”之用,分别是张学友的《吻别》,黑豹的《无地自容》和Michael Jackson的《Dangerous》。开着新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奔,耳边充斥着黑豹,甚是快意。Arizona的高速公路真不错,我毫不客气的开到80mile。如果再多一些山路就好了,不过LP不喜欢我弯道超车,上次去Smoky Mountain,把LP吓得泪汪汪。著名的胡弗大坝(Hoover Dam)是从拉斯韦加斯到大峡谷的必经之路,我们没有时间下来细看,就希望能从车上望点什么。结果桥边的围墙完全挡住了视线,我们啥也没瞧见。这时候只能羡慕起大卡车司机来。大坝处限速很低,车子排起了长龙,半小时才通过胡弗大坝。随着车子的东进,天色有些变暗,更糟糕的是东边阴云密布,几个山头就像被云雾削去了半个脑袋。看来我们想在天黑前到达大峡谷的愿望是难以实现了。

离大峡谷60英里处有一个叫作Williams的小镇,它是去大峡谷的一个关口。开到Williams已是四点一刻,天色已经十分昏暗,估计等开到大峡谷什么也瞅不见了。不过我们还是决定去走一趟,因为实在不想在旅馆里无聊的待上一整个晚上(我们在镇上的一家小旅馆预订了一个房间)。天上开始下起了小雪。通往大峡谷的是一条只有往返两条lane的乡村公路,估计是天气的原因,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车子。雪开始下大,我也开得格外小心。60英里的路显得特别的长。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Grand Canyon National Park的入口。正如我们所料,天真的黑了。正当我们犹豫是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,公园管理员告诉我们门票7天有效。于是我们买了票继续往里走。

地上的雪积得更厚了,车子缓缓前进。到了一个岔路口,LP的耐性似乎已经用完,于是我们打道回府,改为她开车。“谨慎”的LP以时速30多英里的速度在积雪的路上摸索前进。车灯照亮了前方一大片路面,飞雪在灯光下跳舞,被风吹起的浮雪在地上蜿蜒而行。两旁的树林在黑暗中飞快的后退。寂静中张学友的《吻别》让我想起高一时的杭州之行。我开始享受起雪夜行车的乐趣,不过看见LP似乎十分紧张,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,心里真是过意不去。还好将近两个小时后我们又回到了Williams小镇。

离圣诞前夜还有一天,小镇的人家虽然不多,却也是张灯结彩,处处可见装饰着彩灯的圣诞树和小鹿。旅馆的名字叫作Mountain Countryside Lodge,我们的到来让久候的女主人如释重负,在这样的天气她似乎有些担心已经预订房间的客人能否如约而至。和昨晚的套房相比,这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房间,一张床就占据了几乎所有空间,浴室也只有昨天的三分之一。然而一个电暖器将屋里烘得暖融融的,这对于刚从雪天回来的我们已是足够。把行李卸下,才注意到小屋还是蛮别致的。这家旅馆的每个套房都有一个主题,我们这间的主题是Sports。几根高尔夫球杆斜靠在墙角,一个老式的木质网球拍悬挂在床头的墙上,还有一根钓鱼竿,一艘小船和两张船桨,都是缩小的模型。

再进大峡谷

清晨八点钟,我们再次杀向大峡谷。估计昨晚路上洒过盐,这一路开得很顺利,一个小时便来到了大峡谷。路边的景象是对“银装素裹”的最好诠释。每一个枝条上都压上了厚厚的积雪,树林是一片银灰色。很少见到雪的印度人兴奋的将车在路边停下,拍起了雪景。对于我们来说,虽然这雪景比以往所见更不寻常,但它还不是我们的目标。往前又开了一会,看见路边有一片空地上停了一些车子,一些游客在那里指指点点,想来这是一个view point(风景点)。

怀着激动的心情我们加入了他们的行列,期待已久的大峡谷终于展现在眼前。这是一片起起伏伏的峭壁和峡谷,没有一处平坦的地方,两者落差之大令人惊叹,仿佛是由天神刀劈斧削而成。黄褐色的石壁现出一层层的结构,就像是一本巨大的地壳变动历史书。以前在美国地理杂志上看到过大峡谷的照片,但总觉得那是专业摄影师的取景,没想到眼前的景象竟没有丝毫的逊色。可惜此刻的天气已经不容许我们向谷底hiking了,只好寄希望于来年的夏季了。在一个风景点我们有幸看到了一只狐狸,拖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懒洋洋的从雪地里走出来。它似乎已经习惯里这里的游客,旁若无人的踱了过去。

在一个摆设有印第安手工艺品的当地麦当劳用过午餐之后,我们结束了大峡谷之行。为了加油我们第三次光临Williams小镇。前两次到小镇时都已是夜色阑珊,这次终于让我们看清了小镇的概貌。这是一个驿站,它的存在就仿佛只是为了将两条高速公路(I-40和64)连在一起,并为来往的游客提供一个落脚的地方。两条东西走向的单行道是小镇的所有街道,加油站、小旅店和饭馆构成了它的全部内容。很快我们又踏上了征途,身后的小镇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下一批游客。

灯红酒绿

于是我们回到文章的开头,车子正在向前飞奔,坐在副座的我写起了游记。笔尖不停的滑动,里程表跳过一里又一里,我们回到了拉斯韦加斯。拉斯韦加斯有很多别名,如“赌城”、“不夜城”、“罪恶之都”(Sin city)等等,它最早只是内华达沙漠中的一片绿洲,1829年被西班牙探险者发现,把它命名为Las Vegas,在西班牙语里是“绿地”的意思。1931年,内华达州通过了许可赌博的法律,从此便有赌场开始在此建起,特别二战后,Hotel-Casino式的赌场纷纷拔起。我们下榻的Riviera就是在这个时期—具体是1955年—盖起来的。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,提供更加匪夷所思的娱乐新体验,1993年后拉斯韦加斯又有一批大型豪华的赌场加娱乐中心建成,如Luxor,Mirage等,成为当仁不让的世界娱乐之都。

又是灯火通明的街道。达斯韦加斯最有名的街道就得数Las Vegas Blvd.了,又称Strip。最有名最豪华的饭店大部分都在这条街上。我们从Riviera出发向南而行。第一个引起我们注意的是Treasure Island Hotel (金银岛)。一个长满棕榈树的人造小岛碧水环绕,岛上这里那里的堆放着金银珠宝。一个岩壁陷出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骨,标志着这是一个海盗的老巢。饭店外的走道也被做成象甲板一样,旁边用绳索连起一个个木桩。甲板的另一侧是一艘大帆船,探险者(也就是我们游客)乘它来到这个海岛,开始了探宝之旅。不过真正挖到财宝的还是少数,大多数人还是要乖乖的交出自己的美刀。

走过了金银岛,一大群游客被Mirage赌场外的喷泉火山给吸引住了。只见一个火山状的假山口不断汩汩的溢出水来,不时喷出被灯光映红的水柱来模拟火山的间歇性喷发。不一会火山似乎爆发的愈发厉害,一阵轰鸣声中几条火舌窜起老高,接着又有一个更大的火柱升起,火与水这两样本不相容的东西在那里交相辉映,还伴有滚滚的烟雾。更令人惊奇的是旁边一个台阶状的水道开始淌下火来,就好像岩浆从高向低铺将下来。相信他们是用燃油浇在水上做成这种效果的。整场表演持续了大约五分钟,在一阵猛烈的喷发和轰鸣中结束了。据说那具有特色气味的“火山”烟是通过燃烧每加仑180美元的椰子油得来的。想想每15分钟一次的火山表演,不仅感叹Mirage饭店的手笔之大。

在街上逛了一个多小时,只觉得来美国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这么多的人了。时不时的听到边上有人说中文,看来来这撞大运的中国人还真是不少。

纸醉金迷

夜深了,这正是拉斯韦加斯最热闹的时候。来了赌城哪有不赌的道理?于是我们决定先去玩Slot machine(老虎机)。赌场的老虎机是按最少赌注划分的,比较常见的有5 cents, 25 cents(即一个角子),50 cents直到5美元的,其中25 cents的老虎机是最为流行的。老虎机可是赌场最挣钱的法宝,因为它赌得快。往投币槽里塞一个角子,按一下Spin Button,三个转桶就呼呼的转起来,3秒钟后输赢揭晓,如果你运气好,机子上就会显示你赢的钱数,否则你的角子就被吃掉了。拉斯韦加斯的老虎机赢率比别的地方的赌场大,95%左右。也就是说,每投入一百美元老虎机会还回95美元给游客。然而这是概率意义上的,只有将很多人的输赢平均起来才会接近这个结果。对于个人来说,有可能你投进去20元只能拿回5美元,也有人一夜间卷走了几十上百万的美元。我们换了十美元的角子,一开始真是热包子打狗有去无回,突然间老虎机叽哩嘟噜的响起来,左边一个可爱的红色数字告诉我们赢了30个币。赶紧按下Cash按钮,角子纷纷落在槽里,发出叮叮当当快乐的声音。后来有输有赢,最后统计结果,正好是零和—不输不赢。

玩过了老虎机,我们又想尝试Blackjack(21点)了,好歹看了10页的Blackjack(21点)规则。我们满场子的找赌注小的桌子,最后只找到5美元的。我们换了20美元的筹码,没想到一开始来了个开门红,连赢两把,净赚10元。虽然有点想见好就收,但才赌两把就走可太不过瘾了。于是我们接着赌,这下不妙,除了中间扳回一小局之外连输几把,不一会几个筹码尽数交给庄家。(按:赌桌上玩牌和在电脑上玩牌不一样,是要有些规范的。比如不要把钱直接递给庄家,用手势而不是语言表示要牌和停牌。所以如果你只在电脑上玩过赌牌,建议你上网查一下赌桌上的规范再赌。你可以向庄家询问,他的一个职责就是负责解答赌客(包括新手)的问题。)

第二天我们在Strip街上又逛了一圈,拍了些白天的街景。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一些世界著名建筑的翻版:Paris饭店的艾菲尔铁塔和凯旋门,New York-New York的自由女神像和帝国大厦,Luxor的狮身人面像和金字塔。据说Luxor的金字塔可以放下9架叠在一起的波音747客机。每个夜晚,金字塔顶的激光镭射光束不断扫过夜空。在天气好的时候,可以从250英里以外的洛杉矶的飞机上看到。拉斯韦加斯真是一个充满奇迹的地方啊。

California Dreaming  

Kill了一卷胶片之后,我们终于踏上了去往加州的旅途。跟I-40相比,I-15要繁忙得多,可能是因为有很多加州人来拉斯韦加斯过圣诞节的缘故。从车上放眼望去,周围几乎都是光秃秃的山或荒野。山上只有一些矮矮的灌木,看不出什么绿色,感觉都盖着层灰。美国的西部开发这么久,没想到依然如同老西部片一般。加州的高速公路也不是很好,经常坑坑洼洼的。不过有趣的是它的一段路面略呈红色,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。

四个小时之后,我们终于进入了洛杉矶。LP的大学室友和她老公很热情地带我们到一家中餐馆吃晚饭。早就听说加州华人多,此话不假。餐馆所在的地方是华人的“地盘”,除了大大小小的中餐馆、诊所、超市,我们居然还看到华人的养老院。

第二天一睁眼,就看到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,真是一个好天气。华盛顿州的冬天是难得有这么好的太阳的。我们的第一站是迪斯尼乐园,没想到这里的人比拉斯韦加斯的还要多,小时候作文里常用的成语“人山人海”大概可以重现江湖了。迪斯尼乐园比几年前多了个California Adventure,加上原先的Disney Park,没有两三天是玩不下来的。我们决定就玩经典的Disney Park。即便只是二分之一,它已经包括了Adventure Land,Frontier Land,Mickey’s ToonTown等七个园子。

位于“未来世界”(Tomorrow Land)的Space Mountain是LP极力推荐的。这是一个类似于过山车的游戏,不同的是它封闭在室内,造成一片漆黑的环境,然后在穹顶上造成星空的效果,在黑暗中你永远不知道车子将驶向何方,只好紧紧抓住扶手,等待命运的召唤。高速的车子忽左忽右,忽上忽下,凉风嗖嗖的从耳边掠过,那份刺激是一般的过山车不能带来的。LP在一旁不断发出惊叫,我一声不吭,只是在到达目的地时不禁放声笑起来,实在是过瘾啊。走出大厅,我们发现被偷拍了。所有车子的照片都被公布于众。有人紧闭双眼,有人张大嘴巴,还有人试图用胳膊挡住什么。“未来世界”里有意思的还有一个叫作“Honey, I shrunk the Audience”的“立体全感”电影。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,因为它除了是立体电影外,还利用强气流、水雾等让人感到老鼠从脚边窜过,以及狗打喷嚏的效果。影院里不时发出女士的惊叫。虽然我明知道这些立体动物都是幻影,但当那条大蟒蛇突然向我游来,吐出的红信子几乎够着我的脸时,我还是不禁向后躲了一下。

接着我们来到“冒险之地”(Adventure Land)。“Indiana Jones”(印第安那 • 琼斯)是里面最热门的一个。电子牌显示大约要等两个小时,我们正在犯愁,突然一个女士走过来问我们要不要fast pass(一种优先门票),道过谢后喜出望外的我们赶紧拿着fast pass直奔里面。

“印第安那 • 琼斯”是美国很出名的一个电影系列,堪称冒险片的鼻祖。片名就是主角的名字,是深受美国观众喜欢的角色。我们的游览车被做成吉普车的样子,就像片里的那样。车子带着我们在山洞里钻进钻出,两旁的景点也是依照影片制作的。在一个隧道里,车子停住了 。只见两旁的石壁上印有许多拿着弓箭的骷髅图像,发出怪异的荧光。突然大家惊叫起来,在一阵弓弦声中,自己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射中。惊诧之余才明白这又是强气流的把戏。车子继续向前走,在一个地方我们的主角出现了。一个打扮成印第安那 • 琼斯模样栩栩如生的假人正沿着一根绳索向上爬。身旁的美国游客开玩笑的向他打招呼到“Hi, Indiana Jones!”。车子在原地不动,看看四周如此平静,我隐隐觉得有什么吓人的玩意又要出来了。果然,只见前方隆隆的滚来一个巨大的石球,就和影片里的一样,我们的车子试图后退,却似乎退不出去。突然车子反而向石球冲去,眼看那个石球就要压上来了,轨道忽然一降,呜呼,躲过一劫。惊魂未定的我们在“冒险之地”又转了好一阵,天色渐渐暗了。后来我们又玩了一些地方,并看了一个parade(游行表演),但都不如前面玩的有意思。由于时间的原因,我们只能意犹未尽的告别了迪斯尼乐园。

电影背后的故事

12月27日,晴。又是一个大晴天(为什么说“又”呢)!如果要我们在加州和西雅图之间选择一个居住的地方,这真是一个大难题。加州一年四季如一的阳光是我们所向往的,这也意味着我们酷爱的网球运动将不受季节的限制。然而华盛顿州素有Evergreen State(常青州)之称,那里有高大的郁郁葱葱的常青树,相比于这里的土山和灌木,真是让人难以决断。

今天的目的地是Universal Studio,它是美国环球电影公司开的游乐场,自然都是和电影有关的。这对于爱好电影的我们来说是一个大开眼界的好机会。最有收获的是他们组织的一个tour(观光)。不看不知道,原来电影上的街道大部分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街道。从外观来看,各种质地的路面,两旁形形色色的商店,公寓,酒吧,一切一切都是真实的;然而所有的这些都只是个门面,那些墙壁和窗户的后面却是空空如也,所以说它是一个只有外表而没有实际内容的街道。每次要拍新的片子了,人们就把门面重新做过。至于室内戏,通常就转移到Stage(拍摄工厂)里去了。导游不时的告诉我们经过的街上都拍过了哪些片子,而对面那条又会有什么片子在那开镜。

游览车又开到一片住宅区,这次街道两旁的住宅可都是真正的房子了,虽然它们也是拍室内剧用的。每个住宅的前面都有一个牌子写着某个电视剧的名字。熟悉电视剧的美国游客在那指指点点,似乎找到了自己看过的电视剧;我们瞅了半天,却是一个也不认识。接着又我们来到一处老式的街道,石子铺成的路面上有一些积水。正在奇怪,突然开始下起雨来。原来这是在演示拍电影常用的人工降雨。然而雨不见小,却听到石子路的坡上传来水声 。举目望去,不得了了,不知哪里突如其来的洪水,奔腾汹涌的一路咆哮下来,激溅起朵朵浪花,连一间房子的窗户也冲出水来。眼看洪水就要冲到我们的游览车了,它奇妙的拐了个弯不见了。原来车子正处于一个引水槽的后面。顷刻间洪水退的干干净净,只留下地上的几淌水。真是收发自如啊!

接下来一个池塘挡住了我们的去路。正当大家琢磨如何才能通过的时候,奇迹发生了。池塘中有一处水面开始陷了下去,四周的水哗哗的向里灌,却也不能阻止它的继续下陷。不一会一条通道出现在眼前,两边是高出许多的水面。车子缓缓驶过,发现自己处在水平线之下,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圣经里摩西率信徒分开红海的故事。一路上的奇迹还远远不止这些。我们还经过了拍摄《大白鲨》的人工湖,目睹了大白鲨是如何将一个假人拖下水,鲜血怎样染红了湖面。一段甲板突然倾斜,吓了我们一跳,觉得车子就要翻到湖里去了。水里越出的大白鲨倒没把我们吓着,只是喷了大家一脸水。在一个Stage里,我们见识了地震是如何将一辆油罐车给震翻的(不知是不是《终结者》里面用的那辆),一辆地铁列车又是如何从中断为两截的。在Jurassic Park(侏罗纪公园),我们经历了从十米高的水道一冲而下的失重感和惊险。

最后值得一提的是一个演示电影特效的stage,许多影片的特效都是在那里制作的。首先讲解员邀请一位观众参与表演,让她坐在一个蓝色的屏幕前做一些动作,比如与人交谈,发呆,吃鸡腿等。而在另一边的屏幕上我们看到的是她在和Nutty Professor(肥佬教授)以及影片中的其他一些角色一起共进晚餐。她与画面融合得如此之好,就仿佛影片里本来就是这么拍的。见识了视觉特效后,大家又亲身参与了听觉特效的制作。我们共为U-571,Shrek和另一部我们不知道的影片的片断配了音。其实真的很简单。拿影片里的暴风雨来说吧,摇一个轮子就可以发出风声,击打金属片便能得来很逼真的雷声。动画片Shrek里龙的脚步声是通过砸一个汽油桶发出来的,至于摔破东西的声音嘛,只要将一个木头箱子翻个个就搞定了。令我们一直想不通的是一个怪兽模型。它可以模仿穿上传感服的人的动作,但是却失去了控制,在场子里乱跑很是吓人。我们当然知道这也是节目的一部分,但是那个怪兽到底是人扮的,还是机械的,我们一直没有弄明白。因为它的动作很是连贯,如果机器人能做到这个水平可真不容易。谁知道呢,Universal Studio本来就是个神奇的地方。

星光大道

洛杉矶的最后一天,我们开车前往无数少女梦想的地方—好莱坞。好莱坞在L.A.的西边,靠近大海。因为时逢冬天,海边的人不是特别多。我们静静的坐在沙滩上眺望太平洋。虽然在西雅图和San Juan Island我们也西眺过大海,但那些还都是海湾,只有这次才是一望无际的大洋。一群海鸟舒舒服服的聚在沙滩上打盹,只有海浪在那里不知疲倦的涨上来又退下去,退下去又涨上来。

好莱坞著名的星光大道实际上是Hollywood Blvd的一段。人行道上每隔两步就铺有一个嵌着五角星的石砖,上面印有一些知名的演员导演等的名字。星光大道上有一家很有名的电影院,居然叫做“中国剧院”(Chinese Theater),不知有什么典故。剧院旁就是那个影星们留下手印和脚印的地方。在那里我们看到了史蒂文•斯皮尔伯格, 克拉克•盖博,阿诺德•施瓦辛格以及童星秀兰• 邓波儿等人的名字,还有我们各自的偶像影星—汤姆•汉克斯和杰克•尼科尔森。可惜还是没找到费雯丽和玛丽莲 • 梦露。听说成龙最近也在这留了名,不过我们也没找到。其实大部分人盖的是鞋印,只有一些明星象秀兰• 邓波儿是拿脚直接印上去的,比较可爱。施瓦辛格的鞋印没有我想象的大,不过那句“I will be back”的签名还是蛮经典的。

Leaving Las Vegas

手中的笔可以记录下这七天的精彩瞬间,可惜无法阻止返程之日的到来。又是四个小时的路程,我们回到了拉斯韦加斯。机场里还有很多游客在老虎机上忙碌着,不知是还没玩过瘾还是想最后再碰碰运气。又是晚上,又是灯火通明的城市,然而这次却是在我们身后一点一点的远去。目送着街道灯光的离去,我们在心中说道“再见了,拉斯韦加斯…”。